一个乡村银匠的世界

制作执壶的第二道工序——倒“胚子”

用锡制成的“香器”

　（记者 王宪辉 文/图）在乡邻们看来，银匠杨菊生家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。因为当多数村民还在土里苦苦刨收成的时候，他已经率先步入了“半工半农”的时代。

　　在澄城县一个普通的小村子里，55岁的杨菊生已经做了十余年的银匠活和铁匠活。过去的岁月里，很多大户人家不仅热衷于给女儿们穿金戴银，而且还讲究给家里置办香器、水烟锅等彰显身份的物件。

　　在杨菊生看来，那时候只要手艺好，做银活的人不用愁吃穿，而且在地方上地位较高。

　　杨菊生的岳父曾经也是银匠，杨菊生的手艺大部分都是跟他学的。但是，像杨菊生这种半辈子精雕细琢的手艺人，如今在当地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吃香了。就连他自己的儿子，也没有表现出对这个行业有多大的兴趣。

　　因为在讲究效率的今天，手工制作的速度慢、效益差，很多像杨菊生这样的手艺人，不是自我淘汰干起了其他行业，就是将目光瞄向行市较好的锡器。

　　“时代不同了。”杨菊生感叹道。目前，杨菊生基本已经放弃了银匠活，而是专门从事锡器的制作。他制作的锡器主要包括两样：执壶和香器。

　　“这两样卖得最快。”尽管其他的锡器也可以做，但是没有市场。

　　说到底，无论是执壶还是香器，基本都是跟红白事有关系。通俗地讲，执壶就是红白事中由执事所掌的酒壶，而香器大多都用于白事中。

　　“当然这也不绝对，现在生活富足了，有钱人家专门弄一副香器，摆在牌位前孝敬先人。”杨菊生说，“执壶也有很多私人要。这种壶和早先的壶是一样的，下面是空的，可以烧木炭。有些人用这个喝酒，有些人是收藏。”

　　近几年来，杨菊生制作的执壶、香器行销各地，除了附近的大荔、白水等地外，山西、四川等地的一些人也前来购买。

　　有了这么好的市场，杨菊生越发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　　“不喝酒、不打牌，就爱摆弄这些东西。原来做银活啥的，后来活少了，他就自己做出了壶，别人看了就要买。这才慢慢做起来了。”在妻子的眼里，杨菊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爱好。

　　虽然销路很快，但是执壶的制作却很“费事”。“农忙时节就干活，下雨天就在家里干这个。从化原料到制作成，大概要一星期。反正是看着简单，做起来不容易。”

　　“这是个好东西。”杨菊生喃喃道。记者一看，是一款雕刻着文字纹饰、打磨得锃亮的白铜水烟锅。“纯白铜制成的，现在原料根本就找不到。这要放到以前，只有地主人家才有这东西。”制作水烟锅之类的很多手艺，杨菊生已经放下了。“做出来没人要。现在就是有人定了，我才开始做。”

　　邻居说杨菊生是个能人。首饰断了、茶壶盖镶边……只要是铜器、铁器、银器，修修补补的活儿，“他都没有问题”。

　　谈及这门手艺的未来，杨菊生摩挲着那把白铜水烟锅，摇了摇头： “这东西是个细活，要有耐心。年轻人沉不下来，也没人愿意学。”